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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我吧。
看到影山飞雄时他总是忍不住冒出这样的念头。
像看到咖喱饭或排球那样,眼睛闪闪发亮吧。
排球在指尖旋转,球与手臂撞击砰砰作响。
发球,传球,接球。无数次的跳起。
那目光注视下的他心中升起愤怒与恐慌,却又暗藏着些许欣喜。
他拒绝承认欣喜的存在,用凶狠的目光回赠,用厌恶来粉饰太平,却又在目光相触时微怔。
他不懂为什么厉害的前辈会恶狠狠的看着他,就像那么多人不懂影山飞雄为什么是天才。
好像天生就会打排球,他是排球场上的王者。
被排斥好像是他的命运,王者无需他人垂怜。
在很多人眼中他是如此古怪。
但特立独行是天才的专利。
前辈恐惧他的追赶,同龄人厌恶他的独裁,后辈以他为目标仰望。
都被他牵引着一下又一下击打排球。
“及川前辈,请教我发球!”
大声的说出这样的要求,双颊因为窘迫微微发红,像一个信徒向主乞求。
而及川彻虔诚的捧起信徒的脸,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,我绝不会教你的,绝不。
他的信徒并不坚定,时刻希望将他拉下神坛。
他做了一个梦。
梦中的他是那个完美的主,有无数的人追捧。
那是中世纪的教堂,微笑着的及川彻伸展着羽翼,站在教堂中央,形形色色的信徒们将他包围在中间,吟唱、歌颂着完美的主。
但是,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,有什么让他成为神的东西消失了。
他洁白的羽翼渐渐凋零,完美的微笑裂开了一道道裂缝。
他弄丢了什么,所以从神坛上坠落。
他成了一座雕像,独自立在破败的神庙。
所有的信徒转身离去,雪飘落在神庙的台阶,有人拾级而上。
他想问来者,却不能言。
这是他最后的信徒,有着柔顺的发,明亮的眼。
闹钟的声音将他惊醒,他喘着气,异样的火灼烧着他的神经,他的头脑还不甚清醒,任由那双蓝眼睛侵占。
放纵的后果就是他顶着快要迟到的压力黑着脸冲澡,晨跑是不用再想了。
他并不是一个温和的人,虽然平时看起来人模狗样的,但内里却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。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,除了见过他失控的岩泉,他只对影山飞雄展现出自己最恶劣的一面。
面对这个迟钝的天才,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伸出自己的刺。
“你这样对影山不公平,垃圾彻。”
他抿着嘴,拒绝对这句话做出回应。
“你明明知道这孩子很崇拜你。”
及川彻把东西一股脑扔进书包里,“但是我做不到。”
岩泉不说话了,任由及川彻笑嘻嘻的把话题扯到别处。
日常的排球训练结束后,他和往常一样开始加练。
或许因为早上那个梦,他今天训练频繁失手。又一次跳发出界后,他面无表情地再次跳起,再次出界。这次更加倒霉,他手抽筋了。
可恶,好痛。
别打了。他听见岩泉说。
他点了点头, 任由岩泉在原地独自诧异。
春高后及川彻和影山飞雄的关系似乎变好了一些。
影山偶尔会为他们的关系感到困惑。
及川前辈从来不愿意教他发球,还会很恶劣的嘲笑他,但却又会在他止步不前的时候给他指出一条路。
虽然及川彻并不会承认,但是他这些天的行为确实像在试探,如果影山飞雄知道这个词的话。
尤其是影山从国青集训回来后,见面他总是有意无意问起国青有没有什么好的二传手。
“宫前辈是一位很优秀的二传手,但是他说我是乖宝宝,请问前辈这是什么意思?”ins上来自“排球笨蛋”的简讯一闪一闪。
及川彻在深夜里捂住双眼,笨蛋小飞雄。
那句我和那个宫什么的谁更厉害,删删改改,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。
他去阿根廷前岩泉来给他送行,岩泉老成的叹了口气,感慨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。
及川彻宽慰他,故意夸张的喊着小岩你是妈妈吗,被岩泉一拳揍到闭嘴。
“及川前辈!”穿着黑色校服的男生冲出人群,在他面前急刹车,“为什么要去阿根廷。”
一看就知道影山飞雄是一路跑过来的,他大口的喘着气,脸色红润。
“为了打排球。”及川彻说。
“非去不可吗?”
“非去不可。”
非去不可吗?
在宫城的无数个深夜里,及川彻也这样问自己。
他清醒的疯狂着,走向这唯一一条能继续在赛场上打排球的道路。
催促登机的广播响起,他向众人道别。
“及川前辈!”那个排球笨蛋突然大喊:“及川前辈永远是我最尊敬的前辈!”
“我会努力追上前辈的!”
及川彻情不自禁的转身,看见他亲爱的后辈,有着漆黑的发,澄澈的眼。
被这样一个天才后辈追逐着,让他有一种被追求般的奇怪感觉。
努力,更努力,要永远在他前面。
“及川前辈永远是我最尊敬的前辈。”
只有这样才会被他永远注视着。
他下飞机后在ins上给岩泉发信息:小岩,小飞雄说我说他最尊敬的前辈,我对他和对其他后辈不一样,但是还是很公平。
在遥远的阿根廷,他擦掉脸上的汗水,说再来一球。
下次赛场相见,他要当面问小飞雄到底谁才是最厉害的二传手,休想糊弄过去。
及川彻不会倒下,才能可以开出鲜花。
我会成为另一座顶峰,和你并肩。